虎 年 谈 虎—访“神州虎王”刘化雨

苦木      

时间：2010年元月3日

地点：刘化雨寓所

刘化雨是位谦和儒雅的画虎艺术家，在我和他交往中已经体会出来，对于绘画艺术和古文化传承的内容，我俩谈得十分投缘，也许这就是“书画同源”的真谛所在吧！在我的感觉中刘化雨先生是一位很谨慎的画家，言谈举止分寸把握的好，做事很条理，和他谈论绘画艺术探讨语言文学的古奥相当融恰 ，他是一位很有气质的文人画家，有思想、有理解、能写善画，对虎文化有很细致的心得体会。而且他是画虎大师张善仔的再传弟子，深得画虎名家慕凌飞画虎的真传，刘化雨所画的虎不仅传承“大风堂”画虎风格，而且尺寸大，气势雄浑壮美！他学得“大风堂”画虎绝技，又有所拓展画虎艺术，我与刘化雨先生相遇相知之后，相继写出系列评论，恰逢虎年，为画虎艺术相关章节及虎文化传承的关健问题，造访这位“神州虎王”，走进刘化雨的画室，能感觉出充满古文化韵味的氛围，他在探索画虎艺术过程中收集大量与虎有关的古典雕刻及古画古瓷器，由此可见刘先生在虎文化研究时的投入，在这样古色古香的文化氛围中，能感受到那种见文雅于内心的宁静，刘化雨先生的言谈举止，达到一种温良恭敛的儒者风度，可以说他是画家又是一位颇具内秀的儒家学者。我和刘化雨的谈话就从儒学文化谈起，他虽谦和儒雅却很健谈，渐渐地达到“虎我合一”境界中，我在倾心听着刘化雨先生的谈画论虎的同时，很小心地提出一两个问题，于是他的谈趣更浓了起来。

问：刘老师，中国人有崇拜虎的习俗？恰逢虎年，您谈谈这其中的内涵和民众习惯中的承传和影响好吗？

答（刘化雨）：中国的民俗文化形成一种传统 的东西，这里面包括了中国的文化底蕴的存在方式，习惯性的传承内容因为虎是大自然的杰作，是大自然留给人们最美的东西，这就决定了虎文化内容的丰富多彩，其中包涵着审美情趣、价值观念，还有约定俗成的民风民俗等内容，都反映了民族心理的基本特征，虎是极具灵性的生命个体，它之所以美丽，是大自然赋予的生物链影响了它的生存成长过程，虎繁衍生息的地方，首先是有山有水、山水相连处，就有可供老虎吃的野生动物，比如：山羊、鹿、野猪等等，虎在成长过程中所遇到的险恶，只有战胜险恶才能活下去，这样虎生命才会富有灵气，具备着顽强、勇猛、凶恶的威风，因为在深山老林中，虎就是最高王者，它所必须具备的凶猛是王者雄风，只要你走进虎时你就会发现它的美丽和威风，那是无法形容的美和威猛，你只能站在老远里看它！不敢靠近它！虎的威猛和灵气老远你就会感觉到，真是威风凛凛，从民俗文化上讲虎能驱鬼避邪，古书有记载说苍海上有座大山，山上有一棵大桃树，枝叶繁茂，覆盖三千多里，树的东北面有一条小道，就是让众鬼出入的鬼门，山上还有两个神仙，专门负责管着众鬼的，凡遇到为非作歹的恶鬼，二神就用绳子把恶鬼捆上，甩给老虎吃掉，所以古时候的门神上画的“神荼“欎壘”二神之外还画有老虎。古时的人大多喜欢挂上一幅有虎的画镇宅，为的就是驱邪纳福，讨吉祥如意，从民俗习惯上讲，中国人是崇拜虎的，原因就在于老虎不仅斑纹美丽，更在于它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精神力量，它蕴藏着昂然生气，它的体型娇健，步态优雅，虎头、虎身子和老虎尾巴是那样匀称，虎的表情是那么威严，具有“王者风范”，雄威四起俯万里，长啸一声镇百邪，它还被誉为四方之神，自古至今一直受到人们的敬畏和喜欢。所以说虎是山林之王，万兽之首， 是大自然的杰作，是威严、雄伟，力量和正义的化身，古人以它为驱凶避邪，镇宅讨吉祥的图腾，虎是王者形象，也是神话和传说中的神兽，从古文献及历史文物记载中可以知道从新石器时期到现代很多地域出现出土的以虎为形象的器物中如岩画虎、玉器、青铜器、陶器、金器、银器、木雕、石雕虎、牙雕虎、瓦当、画像石、画像砖、壁画、纹锦等等，虎的形象被古人刻在各种各样的物件上，据史料记载，原始部落把虎奉为神灵，敬虎为祖先，并把虎作为驱除邪恶的吉祥物佩戴在身上，还有在民间给小孩子做的虎头帽、虎头鞋、虎枕头、虎玩具，祝愿小孩子身子壮壮实实的，这些民俗文化直接反映了中国人对虎的崇拜。

问：刘老师，您是画虎艺术家，在创作虎画过程中，您是如何感知虎文化的意境，怎样才能达到懂虎、爱虎，从而做到虎我合一、无虎无我的化境入境之中的巧妙构思与创作实践呢？

答（刘化雨）：说到画虎，首先要知虎、懂虎、了解虎的习性，虎起源于中国遍布于亚洲，大约有300万年的历史，华南虎又称中国虎是被公认的八个亚种的一个虎种，它是所有老虎的祖先，现如今华南虎被“联合国”国际自然与自然资源保护联盟列为地球上濒临灭绝“十大物种的第一位”，可见华南虎是极其珍贵的虎种，另外，据文献记载这十个亚种虎有“华南虎”（又称中国虎、厦门虎）、东北虎（西伯利亚虎）、孟加拉虎、东南亚虎、爪哇虎、苏门虎、巴厘虎、高加索虎，还有没有被公认的“韩鲜虎”和“新疆虎”，其他还有一种稀有物种狮子与虎交配所生的“狮虎兽”，身体是白色的没有斑纹的“雪虎”，虎的近亲如狮子、美洲虎等。说到虎的种类，在谈虎的别名，也就是自远古传下来的俗称，有“山之君、霸王之君、山兽之君、大虫、狸、老猫、大猫、大灵、於菟”，这是别名就和人有其他的小名一样，习惯成自然后的一种称谓，在说虎的体形是猫科动物中最大，其中以东北虎体形最大，史料记录最大的东北虎有4米多长，东北虎的性情十分凶猛，牙齿和爪子非常锐力，猛击一爪即致对方于死地，中国有一种很古老的拳种叫形意拳，其中就有一形叫虎形，很形象地阐述了虎扑之勇，这说明在中国不论文的武的方面，都对虎形象及虎文化有相当深刻的理解和认识，虎有几种颜色，一般人们只知道黄色和白色，很少有人知道黑色和蓝色，而白色的虎被人们称为神兽，是王者和力量的化身，它的威猛和气势非常震憾，野生虎喜欢栖息有水的地方，荒草山中，不善爬树，却喜欢游泳，一般独来独往不合群，没有固定巢穴，善于夜间觅食，虎用厚厚的趾垫着地，走起路来不发出一点声音，虎的头部呈上宽下窄的三角形，有似王字的斑纹，眼下吊，瞳孔如猫，在动物园里把老虎关到一个黑地方，看那老虎眼睛就是两道闪电，十分吓人，虎耳较小，耳皆中间为白色，发怒时两个耳朵背起来，虎的两颊有白毛，虎须好似钢针，而且富有弹性，虎须根部都有圆形墨点，上下颚各有两枚如剑一样锋利的裂齿，特别锋利，可咬破最硬最厚的兽皮，门齿上下各有六枚，嚼齿上颚边各有三枚，下颚每边各有两枚，上齿弱小但下齿较发达，老虎的舌头上有许多小刺很硬，它能把吃过的动物舔干净，它们都有自己的领地，如果发现其它虎擅自进入领地，它会将拼死搏斗，真正是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研究老虎的过程中，为虎写真，创作虎画的时候，什么季节时的虎如何的画就心中有数，比如说冬天雪地里的虎毛厚重，雪天老虎又喜欢在雪地里打滚，身上的毛又厚又湿，在写虎时首先要将虎在冬天时的绒毛画的又厚又长，而且要显出虎毛的湿度，特别是工笔虎对季节不同的虎画法要求更细密，更有讲究，把夏天的虎画在雪地里，那就是因为对虎的了解少，光看动物园里的夏天的虎而没有注意冬天时候的变化，细节上处理不到位，给人单薄感，夏天虎的轻灵和冬天虎厚重，在画虎过程中体现出来的关键在于对虎的了解观察，知虎才能画好虎，我的老师慕凌飞当年在张善仔大师身边学画虎时，张善仔就在冈师园收养了一只小老虎，取名“虎儿”因为是自家养的虎通人气啦。“虎儿”长成大老虎也不加锁链，也不关笼子，就在园子里自由自在的玩耍，“虎儿”和师公一家大小处得很和平，张善仔画虎时就让“虎儿”当模特，那虎通人性很听话，让坐就坐，让站就站着，所以张善仔大师画虎形象生动，撼人心魄。慕老师当时跟着张善仔大师学画虎，对虎的习性掌握得十分透彻，所以慕老师画得虎达到活灵活现，虎我合一的成度，我在80年代跟从慕凌飞老师学习画虎，你没看见我墙上放了张照片，就是那时候拍的，说起来艰难呀，慕老师的条件也不好，当时他住在天津，你看这小屋子，桌子边就是个床呀，慕老师的老伴有病瘫痪在床上，画画的地方就这么一张桌子，我那时年轻，每次到天津看老师都拿不什么来，可我老师那真是言传身教地教导我如何画虎，怎样把老虎画好，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是文化传承和师承：用心学，用心记，然后我就去动物公园找养虎师傅交朋友，看老虎，体会怎么样才能画好虎。为了学习画老虎，我去各地写生，看山画山，画山中那些老树根，用照像机拍了上千张照片，哪里有老虎我就去看，去观察虎，后来有条件啦，我就用录像机拍虎的生存过程，做更详细的了解虎的习性和习惯。三十几年过去啦，我也把小老虎抱在家里养过，那小虎很乘的，而且我和大老虎照过不少照片，我四下里收集和虎有关的资料，比如象这尊用树根雕刻的虎，还有和虎有关的瓷器，金银样式的虎，就是为了研究虎、画好虎，由于老虎是大自然中最具灵性的生命，它的威猛，它的形态都是具有一定的神韵，历代画虎名家在创作虎的过程中都特别重视刻化虎的神威和气势，比如明代在大家唐伯虎画的“虎色图”就将虎的神威和气势刻化得十分逼真，唐伯虎画的这幅虎画虽然是写意，但虎的神韵达到相当神妙的程度，另外五代“石恪”画的《二祖调心图》就达到虎我合一，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总的说来，历代先贤画虎时都注重神韵的传承，可见以虎为题材的绘画创作由来已久，据史料记载从五代石恪，唐代吴道子，宋代包鼎、包贵、元代周耕云，明代戴进，清代高其佩、任颐、王震、王天民等画虎名家，传至近代张善仔、何香凝、刘奎龄、胡爽庵、慕凌飞、高剑父、高其峰都留下极为宝贵的艺术珍品。如今画虎画家多利用现代科技手段对虎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为虎写真的同时，用录像、摄影记录虎的各种动态和有趣的故事，用以展现在画虎过程中去思考虎，构思创作虎画，借以表现大千世界的真、善、美。

问：刘老师，听了您对虎文化的介绍，我已经感知虎年谈虎的雅趣，您能否谈一谈您创作时的意境和画虎时的感觉：

答：（刘化雨）：我俩谈到虎的习性和虎文化传承及虎俗民俗的相关章节，也就是说对虎的了解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认识，因为，这将是一个很大的论题，有关虎的文化传承是需要相应的文章做更细致的讨论，这个问题是你们这些作家们要做的事了，但画虎的任务就要由画虎的画家们去完成，如何画好虎，不光是个理解问题，还有技巧和传承中的东西，传统文化中的精华技法的吸纳在创作虎画过程中，必须有一种长期苦练的思想准备，所说的精雕细刻的工笔画法，还有工写兼备的半工半写的画法，虽然有区别，但很能看出一个画虎艺术家在创作虎画时的功力和修养，我画虎源自传统，但更重视自然气氛和人格美丽，讲究笔墨的洗练与绘画意境的提练，并且把传统的东西和当代创新意识融合在一起的创作感觉，画虎亦求画出除恶扬善，修德修福修自身的通达之境，从古老的虎文化传承中感悟画虎意境之美，比如6000多年前古人用蚌壳摆塑的虎和龙，被称为天下“第一虎”、“第一龙”。咱济南的四门塔公园里的“龙虎塔”里面雕刻的龙虎，这反映出虎文化的渊源和历史价值，就拿虎字的书写方式所形成的书法看，从金、篆、隶、楷、行、草六种字体看，都有虎的象形文学记载，可见虎文化在中国艺术史上的重要地位。

问：刘老师，您谈得虎文化承传及虎画艺术已经让我们知道许多关于虎的知识了，能否谈谈您这几十年创作虎画艺术的过程及创作灵感？

答：谈到虎画艺术创作，我在这些年创作时，偏重于虎的形神描写，衬景的环境气氛，主要是刻化山川的险崚，以烘托出虎的威风和美丽，这种虎的美，我是加入人格化的创作程序，把人的思考和情感，喜怒哀乐及人生百态溶进画虎思考里去，也力求达到“为虎写真时，以情动人，追求虎我合一，无虎无我的禅意禅境”，自八十年代以来，我创作了数十套“百虎图”巨幅通屏和长卷，并以超写实，半工半写，水墨写意的艺术手法画了一批巨幅虎头肖像，80年代到现在做过一系列画展，这些长卷和巨幅虎得到一些老艺术家的点评，那时候的展出和去年上半年在济南的展出影响很好，很多专业评论家对我画的老虎给予很好的评价，有几位专业画虎的名家，就说我画的虎不仅尺寸大，而且和真虎没啥区别，这次我画的“天长地久”在虎年到来之际，不仅做了挂历、封面、好几家画刊都在显要位置给予刊登，另外我画的十个老虎头，也被国家邮政局做成了虎年邮票，很多朋友说，这是很有价值，也很有意义的事，当年我用五年面壁形式创作130米长2米高的巨幅通屏《百虎图》就是以描写祖国大好山河的壮美，宏扬中华民族虎文化。写虎从长城到黄河壶口瀑布为首尾的方式，表达中华虎醉卧在美好的大自然中，其中有呐喊、有挣扎、有奋进、有皆大欢喜，象征着中华民族虎虎生气，繁荣富强的美好！我们的祖国终于强大，真正的龙腾虎跃的好景长在，由此我们更要珍惜大自然，珍惜“虎”！让虎文化发扬光大，恰逢虎年，恭祝朋友们虎年吉祥，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