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立画田莫喘月  凌志华笔共泛舟

——记著名画家王立志先生的艺术人生

褚珊珊

   大梦谁先觉，晓庄迷蝴蝶，卧田莫喘月，画笛迎风澜，轻轻翻开著名书画家王立志先生的作品集，仿佛置身于一片自然翠微的田园旷野，绿苗层层入幽径，青萝曼曼拂衣行。游到兴处，我们就如画家笔下那回眸望月的“牛”，或砥尖砺角，或神游天外，内化其中，呼吸田园牧歌的闲适，徜徉道法自然的无垠。闭目怀想，画家笔下的牛须“鼻之柔也，以绳牧之”，而我们虔诚的向往，则须“心之柔也，以道牧之”。
   长街长，执笔回望，迷蒙长街萌发了王立志先生艺术人生最初的嫩芽，一个天真的儿童，当有如此的勇气与执着，克服常人难以想像的困难，在惨桓小路上书写着人生的方向，延伸了恣意挥洒的笔墨丹青。他没有怨恨家庭的贫困带来的探求书画世界的艰辛，而是自得其乐，自享其趣，无处不能画，无处不成画，长街的这头到那头记录了热爱绘画的孩子最真挚的理想。就这样，从这里走出的王立志来到了泉城济南，开始了专业的艺术学习。60年代，从事文化宣传工作，文革期间，已小有名气，——回忆中透着些许平淡，言谈中略带时光的味道，在一个抹杀个性的时代，王立志先生逐步走上了写实的绘画道路，当时的他全然远离阶级斗争的纷扰，执意要做一个流浪的艺术家，使自己那颗热爱艺术的心能随时漂泊，执着于“画画”这件有意思的事情。王立志先生还反复强调教书是一个“教学相长”的过程，几十年的教书生涯，桃李满天下，春晖遍四方，使他完全沉淀了乖张戾气，换之为文人的平淡冲和之风。
  王立志先生的成功源于生活印象与色彩印象的交相呼应，凭着自己的天赋、悟性，靠着自己的、胆识，描绘着心中的艺术蓝图。有一幅题为《过去的岁月》的油画，是恰逢妻儿走亲访友时，他埋头苦画一个月完成的。他感慨于初次看到黄河壮阔场景时的震撼与冲动，这是自然的力量在奔跑，他将其诉诸笔端，描绘了一个黄河边收麦子的场景，捡麦穗的老人、翻花绳嬉戏的小姑娘、哺乳孩子的母亲皆入其画。他以“过去的年代”为名，送到北京参展，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题材，经过众多专家的考核，层层选拔，最终获奖并被中国美术馆收藏。王立志先生娓娓道来，平静地出乎我们的意料，我深深地被他的言谈所吸引，无法想像在那样一个年代，画家是怎样生存下去的。交谈中，回望时，却发现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早已经渐行渐远……
  王立志先生走的是一条中西贯通的艺术道路，他有着深厚的油画功底，富有神韵、力度，具有潇洒飘逸之风。同时，他又将这种油画功底贯穿到国画的创作中来，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经常创作青牛和田园牧歌的题材，这源于毕业之后下乡农村生活的体验，这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物象与氛围，成就了今日“王家神牛”独特的风格面貌。掩卷回想，斯是陋室，却有高雅艺术之诞生，又何陋之有?斯是通俗，却记载了炎黄子孙之“牛”气，又何俗之过?
  “牛”和“道释”人物是王立志先生笔下常见的题材，也是他的审美情趣使然。不管是《安稳如沉舟》中静态的老牛，还是《犟》中憨态可掬的稚牛，都在他的画作中活灵活现了出来。如《大梦谁先觉》中“花暖青牛卧”的闲适安然;《春风一路踏歌来》的亦然亦乐，体现出“相伴有田父，相欢唯牧童”的人与牛和谐相处氛围;《枫牛图》取意于汪国真的诗句“当我走向您的时候，我原想撷取一枚红叶，你却给了我整座枫林”，饱含了王立志先生对母亲的怀念与感恩;《秋水长天》中有一只回眸向月的牛儿，整幅画面极具空间与张力，动物瞬间被拟人化了，他是在心系离群索居之苦，亦或是爱恋不得之痛?令人神思冥想。
  王立志先生笔下的“道释”人物以老子、钟馗等为代表，《紫气东来》中青牛蹄飞踏起一路泥土，老子在牛背上岿然不动，飞扬的衫袖纶巾，神情淡然自若，实是仙风道骨的洒脱。《神威》、《执扇钟馗》中钟馗执剑祈福祛邪的凛然正气，昂扬着“用舍由时，行藏在我”的雄风霸气;《至善图》中济公的潇洒散漫，萌透着对苍生的关爱;李白醉酒时的微酣望月、洒脱飘飘，尽显诗仙的清新俊逸;《禅定图》中的达摩展示着“面壁十年不畏魍魉，破壁飞去一苇横江”的心无旁骛之气象。这些洒脱自由的人物，皆是王立志先生张扬自我的精神载体，乃是画家“道法自然”，“天人合一”，追求自然无为的精神之路，正如“魑魅魍魉浑不怕，只缘菩提坐心间”!
  王立志先生的画作设色浪漫，画文互释，意境源长，充满了禅意与哲思，出世精神如春风沐面。墨醉笔畅，营构多法，却不流于恣意的宣泄和气势的挥散。画面的故事浪漫，空间充盈，情感充沛，张力弥漫，古朴沉厚，彰显着笔情墨趣。
  “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我深知今日的他正用那松秀灵透的华笔，书写四季的大气，以自然纯朴的格调，柔韵雅致的墨韵，时时皴擦点染着清逸秀润的艺术人生。
  “北原草青牛正肥，牧儿唱歌牛载归。儿家在原牛在坂，歌声渐低人渐远”，这样的欢歌场景是否还记得?浮云迁暖月，清风踏歌来，老来旧相识，忽如砚边心。或许有一天，长街长，墨色繁，你执笔回看，短亭短，岁月辗，我把文再叹，这是我们的缘份和约定……